2009年8月29日 星期六

側記


前兩天,因為某一則新聞的緣故,要訪問侯孝賢。打電話給他的秘書,秘書說:「侯導最近閉關寫劇本,可能沒有空,不過還是幫你問問看。」秘書請我先寫一封信,說明來意,這樣好轉告侯導。我在寫完信後,附註:侯導,我很喜歡你的電影,「悲情城市」當然不必說,咖啡時光、紅氣球之戀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作品。
唸書時候,喜歡看電影,任何文藝類的電影都愛。一度還喜歡很沈悶的,探討嚴肅議題的作品。但,我並不以此標榜,我也喜歡喜劇、動作片、靈異片以及無量種種片。對我來說,只要是電影,本身一定有經過導演的用心打造,都必然有令人欣賞的地方。我一直相信,「創作」並不難,但學會欣賞別人的用心,才是真工夫。
前兩天,剛好也訪問了令一個導演。這個導演早已經自己開公司當老闆,但眉宇之間還是透露著電影人的浪漫情懷。在仁愛路三段的公司,大片的落地窗,窗外樹影離離,扶疏的枝幹幾乎要探進窗內。陽光好像釀了一千年那麼濃,星期一的早晨,導演留著小鬍子,言談之間,流露一種特殊的文藝觸覺。一種專屬於台灣人的文藝腔,和大陸或大馬都不同的樣貌。
最近看的一部片是「香奈兒」。
「香」片無疑是傳記電影,但他並不著墨在大家所熟知的「香奈兒傳奇」,反而是處理不為人知的「香奈兒感情世界」。當然,由於香奈兒的名頭太大,所有會去看這部片的人,唯一的理由就是衝著「香奈兒」這個人所創造的品牌傳奇。也由於這個通俗的理由,所以大家都會對這部片有著特殊的期待。所以,片子推出之後應該會傳出兩種極端的聲音,一種是「意外的好」,另一種當然就是「意外的差」了。
但,很不巧的,我卻是那個既非此也非彼的人,非此非彼讓人無所適從。
前兩天因為找廣告影片,意外的看到侯孝賢唱「男性的復仇」這一首老歌,覺得非常有趣。如果能訪問到他,那當然是一樁好事。希望他繼續生產出膾炙人口的作品,造福這個島嶼和世界。想到這,讓我想起朱天文,希望她也很好。想起她的小說「花憶前身」,想必,他對於「桃花」的執念,還遲遲不能放下吧。

2009年7月19日 星期日

口試拾珠


一、序曲
台大。炎熱的夏天,汗總會不自覺的涔涔而來。
我與威爺、尹妹從復興南路與辛亥路交叉口,進入側門,右手邊第一棟建築,一樓,左轉,人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,會議室。
我們在辛亥路上的星巴克買了咖啡、糕點,我又去買了水果、礦泉水。我刻意穿了一件粉紅色的襯衫,棉質,把袖子摺了兩摺,手上什麼也不戴。三點要開始口試,我們兩點半左右進入會議室,開始擺放糕點。
一進去,明順學長已經在了,旁邊還坐了一位年輕的小姐,看他們談話的樣子,似乎已經是舊識。
「我們要先出去嗎?這樣會不會打擾他們?」那位小姐道。
「不用,不用,妳就是來考他的阿。」明順學長接著道。
後來才知道,另外那位年輕的小姐,就是田富美老師,我的口試委員之一。我請威爺與尹妹幫我稍微布置一下會場的茶點,依次擺放咖啡、蛋糕、水果盒,瓶裝水和衛生杯。
「哦,別忘了叉子。」我心中暗忖道。
把星巴克的蛋糕擺上叉子,咖啡比鄰之,絕配。會議室的門打開,一位小姐拿了茶包進來,也擺了他們準備的茶水。
「阿,原來你有準備蛋糕阿,我們也有準備耶,阿,也是星巴克,院長交代的。」那位小姐道。
「阿,那沒關係,妳們準備的就留給其他的同事用好了。」我說。
那位小姐所說的「院長」,其實就是黃俊傑先生,他擔任人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的院長,今天是我的口試主席。
窗外陽光離離,樹影扶疏,室內冷氣持續運轉,窗外的炎熱似乎與我們無關。後來學弟FOCODO也來了,他也是李老師的指導學生之一。
接近三點,李老師進來了。老師還是老樣子,永遠那麼樸素,頭髮一樣沒梳。穿著舊舊的卡其褲子,短袖格子襯衫,老皮鞋,今天右手臂還多了繃帶,有中藥味。
二、夢境
莊子說:「古之真人,其寢不夢。」我的嗜欲深,天機太淺,夢境紛披。記得當初準備研究所時,晚睡晏起,亂夢一通。最有趣的一次,夢見一位久未聯絡的大學同學,場景是在一個空曠但冗沓的火車站。我們相遇,敘舊,別時他握著我的手說:「你一定要來看我,記得哦!」再三的叮囑,我也頻頻點頭說「會的!!」。夢醒之後,心覺奇怪,便憑著大學時候的記憶,撥了一通電話到他家。五六年沒聯絡,就因為一次夢境,又重新聯絡上。最近他要結婚了,我也因此得以成為他婚禮上的客人。這麼說,作夢有時也不是不好的事。
後來常常夢見一些老師,譬如牟宗三先生等等,一次夢見牟先生教我書法,很短的夢,一下子過去了。
上了碩班以後,由於時常研讀幾位老師的論文,譬如黃俊傑老師、李明輝老師、陳昭瑛老師、林月惠老師,他們依次進入我的夢境之中。
後來數度夢見黃俊傑老師,因為碩一的時候,黃老師時常來政大演講,也在幾次的台大研討會上碰見黃老師主持會議。所以,對黃老師有一種特別的印象,他也就成為我夢裡的常客。
一次,夢見老師跟我討論學問,說孟子的四端如何如何。一次夢見老師到我家,拜訪我的父母,還在我的父母面前當面稱讚我。我醒來之後,那天心情特別好。但,其實嚴格說來,黃老師並不認識我,他的學生太多了,自己的學生都不一定記住,何況我這個外校的學生。
三、答問
李老師進來會議室不久以後,黃老師也進來了,他一如往常滿臉笑容,充滿親和力。黃老師輩分最高,坐在主席的位置,理所當然也是他擔任主席。
口試之前,明順學長要先跟委員們講程序,所以我們就先退出來,到走廊上。威爺開玩笑的問我:「會緊張嗎?」我說:「還好啦。」
短暫的等待,明順學長就來叫我們進去。
我與同學們魚貫進入會議室,進入之後,我先跟老師們說今天有幾位同學要來旁聽我的口試,請老師們允許。
明順學長退了出去,我們坐定。
黃俊傑老師開口說道:「好,那麼,我們就開始吧。由於林啟屏主任的命令,我不敢推辭。但是,我待會四點左右要去主持一場會議,可能要先離開一下。」明輝老師接道:「沒關係,我們那時就先休息好了。」
一開始先由我報告整個論文的摘要。
報告完畢以後,田富美老師先提問。後來由黃老師提問。他們對我的溫文提問方式,我想我會永遠銘感於心。黃老師說道:「寫文章要像馬一浮,真正的中文寫作。要像貝多芬小提琴協奏曲的第三樂章,『舞幽壑之潛蛟,泣孤舟之嫠婦』,不斷的攀升,辯證的提升……」
最有趣的是,李明輝老師時時用一種很體貼的方式,幫我緩頰,看似在責備我,其實是在為我護航。
四、驥尾
口試結束之後,由於老師們要開始討論分數,所以我們要先迴避。我們幾個又走到走廊外,威爺問我:「有些深刻的問題,會覺得難過嗎?」我說:「還好啦,哈哈。」老師們都還很手下留情,都在同學們面前幫我保留了面子。
過了不久,明順學長出來,向我示意說:「可以進去了。」我快步走進會議室,一進去,黃俊傑老師滿臉堆笑:「黃文奇同學,恭喜你,獲得碩士學位。論文分數是…….」
李明輝老師則是在一旁笑而不接話,田富美老師則也向我道賀。就在老師們要起身離開的時候,我第一時間向老師們說,我還有一句話。
「有一句話要說,我再碩一的時候,時常夢見黃俊傑老師,有一次還夢見老師到我家,拜訪我的父母。」
田老師則笑著說:「剛剛報告時怎麼不講?」
我則說:「打分數前講,太刻意了。」
李明輝老師則笑著補充道:「哈,對,會有拍馬屁的嫌疑。」
黃老師則很高興,後來走進辦公室拿了兩本書和一片DVD分送給我和田老師。黃老師說:「最近書很貴的,我不隨便送人了。」講完話,老師又一次走進辦公室,又拿了一本書出來送我。我在老師手中接過書,對他連兩次深深一鞠躬,我的感謝,只能用這種很形式的方式表達了。
向老師們道過再見,我走出會議室。
天空還是一片敞亮,同學們也都笑著,都恭喜我。
老師問我,不念博士嗎?我笑著,我先工作吧,人生的機遇很難講,或許,或許吧……

2009年7月13日 星期一

睡前


我睡前有個老習慣,喜歡讀些閒書。
近來讀幾本書,《世說新語》、《太平廣記》、《儒學第三期的前景問題》、《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》等。前二者屬於文言文,後二者屬於白話文。之所以挑選這幾部書作為床頭讀物,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考量。「世說」其實一直以來都想要看熟的,但,由於前一陣子繫於論文,無暇他顧。這幾日趁著找工作的空檔,得以偷閒,作一書蠹。
「太平廣記」是一部宋代的類書,有好幾冊,由於當時的人認為此書無補於世道,後來就流傳不廣了。所以,此書在宋代是不流行的,要遲至明代才有人注意。我現在還在讀第一冊,其中多是神仙變化之事,讀來還算有味。但是第一冊有好幾卷的內容都取自「神仙傳」,既無俾於教化,文學價值也不高。我甚至懷疑「神仙傳」的作者,不會超過兩人,因為筆調太相近,變化不多,措辭也比較無味。雖說如此,也有不出自神仙傳的文章,披沙亦可以揀金,試看以下引文:
黃安,代郡人也。為代郡卒。云:「卑猥不獲,處人間執鞭。」推荊(明抄本、陳校本「推」作「懷」。荊下有「而」字。)讀書,畫地以計數,一夕地成池。時人謂安舌耕。年可八十餘,強視若童子。常服朱砂,舉體皆赤,冬不著衣。坐一龜,廣長三尺。時人問:「此龜有幾年矣?」曰:「昔伏羲始造網罟,得此龜以授吾,其龜背已平矣。此蟲畏日月之光,二千年則一出頭,我生,此蟲已五出頭矣。」行則負龜而趨,世人謂:「安,万歲矣!」(出《洞冥記》)
我來作個重點翻譯:「有個叫做黃安的人,在代郡這個地方作低層差役。因為他的長官說:「長得那麼醜,去人間當車伕就好了。」於是,黃安就在代郡當了車伕。黃安喜歡讀書,駕車的時候也時常把鞭子放在一邊,專心閱讀。平日讀書時,則一邊讀書一邊在地上書寫。由於黃安讀書勤奮,有一天他畫地書寫的地方,竟然已經成了一個小小的凹槽,像小池子一般的。所以當時的人都給他起了一個外號,叫:『安舌耕』。黃安到了八十多歲的時候,外貌看起來卻跟小孩子沒兩樣。黃安常常服食硃砂,所以全身紅通通,冬天也不穿衣服。黃安的坐騎是一隻大烏龜,龜背的寬度大概就有九十公分。當時就有好事者問黃安說:『你的這隻烏龜年紀多大啦?』黃安答道:『伏羲之前教人作漁網的時候,打撈到這隻烏龜,後來他把烏龜送給我,現在龜背都已經磨平了。這隻烏龜怕光,兩千年才伸出頭一次,我初生之後到現在為止,他的頭已經伸出有五次之多。』黃安走路時則背著烏龜。當時的人就據此猜測,說:『黃安,應該至少有一萬歲了吧』。」 這個故事出自「洞冥記」,算是一篇簡單的小品文章,文字簡潔生動,文學價值不低。比起那些神仙傳裡的文章,許多人為了求仙使盡一切伎倆,看了令人不知所云。此外,神仙傳的行文變化少,結構的安排上也太囉唆,有時候只是為了強調神仙的法術高強,而花去太多篇幅。再者,若就一篇文章來看,神仙傳裡的文章大抵是描寫一些人昇仙的事蹟,結構鬆散,讀來無味。相對的,前面這篇文章,雖然篇幅短,但是讀之有味,其味雋永。依我個人粗淺的看法,這篇小文讀來之所以雋永的原因,乃是因為黃安雖然是個「異人」,但他有「人間性」。他喜歡讀書,平淡寡欲,雖然長官不喜歡他,但他還是活得很自在。再者,他有一個正當工作,一個正當嗜好,一隻寵物,人間性完整。其中結合一些傳說故事,和一些奇異的元素(伏羲與烏龜),點綴整篇文章的神秘性。讓他的神秘有了人間的基礎,神秘因此更加鞏固,讀來更有滋味。反觀神仙傳裡的人物,大多脫離社會現實,描寫仙人事蹟,讀來枯索。

2009年7月10日 星期五

誤認

又有人把我誤認,當然並非把我誤認為布萊德彼特或者湯姆克魯斯,只是把我誤認為一些他們生命中,曾經印象深刻的人罷了。
一次經過政大旁邊的「名人錄」大廈,我拎著小包,意態悠閒的走向政大校園,打算先去買個早餐。一時間,一個警衛聲音宏亮的,面向我並且喊了一聲,且第一時間行了舉手禮。他喊道:「楊先生早!」我第一個反應不是對他分辯,而是下意識的對他點個頭,並且道聲「你早!」表情平時而嚴肅。
後來我心想,他百分之百是認錯人了(廢話,因為我姓黃。),但我對於我的下意識反射動作,則感到好笑,因為我這等於佔了兩個人便宜。

今天,似乎又發生了同樣的事。
我在市政府捷運站的聯經書店買了兩本書,一是康德的通靈者之夢,另一是一位西班牙詩人的詩集。之後,便索性到聯經書店旁邊的星巴克消磨時間。
這一家星巴克我三不五時會光顧,他其中有一個特色,組成分子有:記者、松山高中學生、家教、保險業務、無所事事的老外以及一般上班族。我是一個特殊的類,我不在他們其中,至少現在不在他們其中。所以,我似乎得以用很後設的眼光,像一個小說家般的,觀看他們。

由於害怕晏睡晏起,我選擇不點咖啡,而點了一杯熱摩卡。正在點的時候,結帳的小姐打量了我一下,第一時間對我驚呼道:「你好久沒來囉~~」。就在我還沒會意過來,她又補了一句:「真的好久了,你最近去哪了阿??」不知是不是由於她的親切與熱情的緣故,我居然沒有對她說:「我想,妳認錯人了吧........」。我笑了笑,接著說道:「最近出差去了........」。她答道:「哦,難怪。出國呴。」我說:「呵呵,嗯~~。」

她開始作我的飲料,又順口問道:「你是陳先生嗎?」我答道:「不是耶。」她道:「哦,那我記錯了,那我可以再問一次您貴姓嗎。」我笑道:「黃,草頭黃。」她又親切的說道:「我這次不會再忘記了。」飲料作好之後,她很親切的把它遞給我。

我後來便拿著飲料,回到座位上,翻閱起剛剛買的書。將近十點半時,有另一位小姐來說:「先生,不好意思我們營業到十點半,要打烊囉。」我向她點頭示意知道,隨後收齊了書物,起身離開。在離開前,那位小姐又很親切的對我說:「黃先生,掰掰。」我也向她搖搖手後,步出店外。

我很少有認錯人的經驗,因為只要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的人,我都會很精確的記住他們。但,有些人善意的誤認,對我而言卻是另一種獎賞。因為,我得以暫時跳脫自己,扮演某些他者,出入于他人的生命之中。當然,前提是:不能被誤認為是仇人,不然就糗了。

2009年7月6日 星期一

自遣三首

自遣三首

人生行到此處,多少心情欲說還休,以詩聊自遣,期知音者為我傾耳聽之。

其一:
獨坐空吟緣底事,傷心孰道畫難成?唐人絕句三千首,片片都聞杜宇聲。

其二:
三秋墳典空埋首,到得今朝允識文。賈島十年磨一劍,焉能彈鋏仰王孫。

其三:
雨後青山不見蹤,煙紗欲掩意從容。金烏若得相推挽,拔出雲林露劍鋒。

2009年7月4日 星期六

GQ與我

每次到書店買GQ雜誌,就有一種感覺:「我不是買A書,不要用奇怪的眼光看我。」當然,在這個「食色,性也!」的時代,對某些人而言買個A書、A片又如何?人之常情嘛,為什麼買個GQ我就感到不自在?我想我是有病吧。甚至,電視談話「性」節目林立,話題「鹹(濕)死人不償命」,都不見有NCC開罰(NCC只會搞疏疏或遙遙),我到底在緊張個什麼勁?
聽說最近「春吶」要開張了,有許多少男少女或許多早已不是少男少女但是硬充少男少女的人們,已經蠢蠢「欲」動。電g他準備好了、C字褲也準備好了,K或其他英文字母命名的藥品也準備好了。不論如何,盤古開天不就是牝牡相合,只是我們又回到那個洪荒的年代而已,我緊張什麼?

但,流以利、王斯平、阿七米、還有吳雅新,我知道我對不起妳們。我並沒有意淫妳們,甚至連「X淫」都沒有,我只有翻開這雜誌的扉頁,靜靜的看著妳們展露在攝影師及其鏡頭之間的年輕容光。
但,我承認我不純潔,至少,不夠純潔。
我不該在拿起GQ雜誌的時候,感到罪惡,感到自己正在被窺視,或者正在被店員以「情色」的眼光評價。我真該打,妳們譴責我吧。而且,我只買有美女封面的GQ雜誌,我真該打,其他那些以男星為封面的他期,我一概沒有染指,唉,我想起這些行徑,就覺得我是個俗人。
但吳雅新、阿七米、王斯平、流以利我要告訴妳們,我對妳們沒有遐想,我的想法單純但連妳都不相信吧。但,每次付帳的時候,我還要硬「ㄍㄧㄥ」著,對店員說:「雜誌有打折嗎?」彷彿我是很健康的在買這專為「男性」撰寫的雜誌,而感到問心無愧似的,還故意要用「經典台詞」淡化這個付帳之間的尷尬。俗人,卑鄙。
GQ努力的要取得作為一個時尚雜誌與品味生活誌之間的平衡,我覺得在這個時代,確實很難。難怪,連C字褲在政治的干擾之下,輕鬆的通關了。但話說回來,把衣服脫光,剩下最後一點,並沒有勾引出更多的遐想,只剩下更多的單純的動物性,這是一般人所愛所賞的。某種程度上,某種情境之下,或許說,我可能也不會排斥。但,發明C字褲的人,真是個天才。他怎麼想的到,可以讓女人穿的那麼少呢?真是天才!
但,我想,在付帳的時候,我之所以感到赧然,一方我的神性在發作,一方面我的動物性也在沸騰吧。神性與動物性的衝突,造成了美感,這個是作為一個人所獨有的。但,切記,神沒有美感,動物也沒有美感,只有人才有,所以,人不須要把自己便成神,也不須要把自己變成動物。變成動物之後,便只有吃喝拉撒睡。

2009年6月28日 星期日

麥可之死

記得九三年的那年,我還高中一年級,台北的晶華酒店上長滿了熱情的群眾。他們為了一睹國際巨星麥可的丰采,日夜守候在麥可下榻的房間樓下,把中山北路周圍擠得水洩不通。狀況或許跟數年以後,陳雲林被圍堵的結果相去不遠,但心情可說是絕然二致。



我與家人坐在客廳,遠遠的眺望新聞畫面,好像是凡間的人們,觀賞天上所發生的種種不凡的神蹟。麥可遠遠的,在飯店的落地窗內,揮手致意。那一刻,所有的歌迷似乎被什麼魔咒召喚般的,瘋狂起舞,或乩顫或神迷,進入了一種不須要藥物便能亢奮的景況。我們全家人,包括當時還在世的馬爾濟斯犬「仔仔」,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種熱力。

多年後,麥可官司纏身,讓他的聲名一下子有了陰翳,星光蒙塵。由於他離我們太過遙遠,對於麥可的認識,都是經過媒體的再製。所以,作為觀眾的我們,便無從去判斷,麥可於此事件中究竟扮演何種角色。最近,似乎在網路上出現了為麥可澄清的文章,一切似乎在陰霾中有一線曙光。但不幸的是,麥可已經絕塵仙去,殞落在五十這個壯年的時刻。或許再多的澄清,已經是「遲來的正義」,永遠遲來。

最近我常常想起十幾年前,麥可翩然降臨台灣的那幾幕,彷彿如昨天才發生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