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5月26日 星期二

終結者與康德

(圖摘自自由電子報,華納提供。)

在首映會的電影院裡(西門町國賓),我享受於終結者底恐怖與爆破感,但在電影結束後,我卻不由自主的想到康德。這種弔詭的組合,恐怕連小朋友也不會同意。

終結者底造型,是我所喜愛的機器人底造型。冰冷冷的鋼鐵骨架,還有兩顆發著紅光的電子眼,配備著隨時可以致人於死的毀滅性武器。完全無血無淚,任何在人身上的特性,在終結者身上,完全找不到。阿,真是太過癮了。

片中的男女主角對我來說,一點吸引力也沒有,最吸引我的是那冰冷乾脆的終結者,以及被天網旗下的終結者們所凌虐過的殘破的城市。

我們對於這麼恐怖的殺人機器,因為透過電影院底聲光,他們變成我們「欣賞的對象」。換句話說,終結者底冰冷與殘暴以及其所存在的世界,與我們現實世界一點關係也沒有。除了,在爆米花與可樂所裝飾的情境下,那個傳達電影本身底媒介以外。

我愛看電影,我愛看電影本身所傳達的快感,以及其背後可能的意涵。終結者一片,可謂囊括了兩廂,集其大成。

電影反省了什麼?這個我不談,因為這是個巨大的題目。談,也不是不行,不過總是吃力不討好。但,我在電影結束之後,卻想到了康德。因為康德提供了我理性思考的空間,他沒有給出答案,他只介紹一個方向。這個方向最大缺點是:那終點,不會產生魔鬼終結者。但慶幸的是,卻讓我們有終結者電影可以看。

2009年5月25日 星期一

距離


距離產生假象。
在市民大到與復興南路交叉口,微風廣場,裝載了許多年輕男女的夢想之城。我在這個地方,與朋友各端一杯咖啡,端詳著台北灰濛濛的天空。有遠方的一零一,以及近在咫尺的路燈。他不為我們照明什麼,他只沈默。
卡蒂亞、LV、BV、寶格麗、GUCCI,許多夢與夢的交疊,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倉庫。台北有許多這種倉庫,這裡裡面除了夢幻以外,還有泡影。
不可諱言,我是這個倉庫時常的光顧者。
某種程度上,我對這些東西嗤之以鼻,卻又對他們懷有敬意。這兩者之間,在我年輕且即將不年輕的懷抱中,各自擁有他們的位置。並且,相安無事。
所以,很多時候,我與自己保持距離。感性與理性之間,必須得到一個妥協,這個妥協有時候沒辦法在這個年紀完成,必需要經過一個漫長且艱辛的歷程。哲學家們很懂得這套道理,所以他們發明了一種東西叫做工夫論,能夠讓我們完成自我改造工程。
目前,我便從事於這項工作,相信假以時日,這些我看來具有未來感的什物,將成為沙土。因為,我看穿了這些東西的價值,亦即:他們的物自身。本來富貴金光的東西,一夕之間,如敗絮風煙無足輕重。看吧,那一天即將到來,而我將從心所欲。

2009年5月23日 星期六

盧武鉉之死


那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,也讓很多人受累了。我連書也看不進去。不要抱怨我。生與死沒有區別,將我火葬吧。在村子裡給我立一個小石碑。〔……〕真的很對不起我的兒子、女兒還有所有支持我的人。本想退任後在鄉村度過餘生,沒想到不能如願,真是遺憾。雖然在金錢這方面,出現了很多批評我的聲音,但我可以說是清清白白的。在遙遠的未來,歷史會給我一個公正的評價。

五月二十三日,這是韓國前任總統盧武鉉的部份遺書。
今晨,起床閱讀網路新聞,看到了這一則令人震驚的消息,殊為浩嘆。我對盧武鉉不熟,只知道他是一個韓國前任總統,李明博接任他的位子。他在李明博繼任之後,醜聞纏身,狀況有點像是我們的阿扁一家。
前幾天才看到新聞,指出盧武鉉發表公開聲明:請韓國民眾拋棄他。我想,這或許是他「認罪」的心路跡證吧。由於受不了早年理想中的那個自我的譴責,一個在政壇打滾幾十年的人,竟然選擇自我了斷。一個典型的東方士大夫心靈的終結方式,這種古典,甚至比所謂的武士道精神,更令人震撼。
反觀受到西方政治思潮影響—由其那種扒糞抹黑下三濫思維—的台灣政壇,真是相去何啻天壤。一個人在政壇上打滾,免不了受到異化,一個早年熱情理想的心靈,也有可能因為巨大利益的誘惑,而失足。我想,盧武鉉是一個典型的例子,阿扁或許在最低程度上,也可以算吧。(雖然很多人會不同意)但,今天我們不談阿扁,我們談盧武鉉。
我們不談盧武鉉究竟如何帶領韓國演出「出埃及記」,雖然在台灣,這種宗教型態的神聖象徵,常被拿來比擬政壇的醜陋荒謬劇。但,從盧武鉉被韓國司法機關起訴之後,我們看到他強烈的自尊心與其可能因一時「失足」所犯下的貪污罪行的心路歷程之間,形成極大程度的內在緊張性。這種緊張性底下的心靈模型,事實上是建立在韓國深厚的古典儒家文化傳統。
我們知道,滿清政府入侵中國稱帝之後,韓國人選擇不向滿清稱臣。韓國人的記年:明朝崇禎的年號,從滿清入關之後,便從此變成「崇禎後紀元」。這種堅硬而毫不妥協的個性,除了固有的民族性之外,當然得自於韓國自宋明以後所浸潤的儒家傳統。就算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,我們可以看到韓國人對於儒家文化的致力保存與發揚。那個最有名的自稱是朱子學者「李退溪」,甚至登上韓國紙幣的肖像之列。 政治問題本來就籠罩著一層煙霧,而這煙霧需要歷史之手緩緩的去撩開他。我不知道盧武鉉是否清白,但,一個願意以死來換取榮譽的人,我們還有什麼能苛責他的呢?

2009年5月21日 星期四

關於幸福的想像


〔圖片顯示的是一枚巨大的天燈,尺寸比一般天燈大上幾十倍〕
去年,就在料峭春寒空氣中,我與一位大學同學開著車,往平溪的山上跑。到達某一個定點,再換「天燈接駁公車」上山,一年一度,這大概是平溪最熱鬧的時節。
那時,同學尚未交女朋友,工作之暇則找我一起瞎鬼混。他平日其實沒有看什麼天燈的雅興,想來是因為悶得慌了,便找我一起去透透氣。
平溪是一個小小的山城,說是城,其實是鎮,幾縷低矮的平房,以及空盪的街道。不過今天不同,平溪在元宵的這天,由於放天燈傳統的緣故,大約所有北台灣的人都聚集到這裡來了。
天燈,聽說可以許願,至於為什麼,我並沒有進一步研究。願望通常是人們對於幸福的想像,而對幸福的定義人人不同。大約,我的朋友這次對巨型天燈許了個「早日有伴」的願望吧,就在不久以後,他就交到一個女友了。
今天,依例的去上李明輝老師的:康德「道德底形上學」的課程。即使是哲學,其實幸福概念依舊是簡單的,即是:在一般人心中,那個對於美好的生活的想像。但,千古難解的習題是,即使一個最有道德的人,他所得到的幸福,卻通常與他的德性不成配比。即使連康德這個大哲學家,也只能說:一個有德者,他不一定有福,但是他「配得幸福」。
這個問題,縈繞在我心中,久久不能釋懷。
我總覺得,儒家可以講出某一種特殊的德福關係,這一種德福關係是一種「分析關係」,而不是「綜合關係」。如果你願意無條件的作一個好人,你必然會得到幸福,你的心會以超越的力量,轉化周遭的物質,許你一個幸福。這是一種宗教層次的事,但是,其中有極為深奧的義理。
從這一刻相信開始,幸福就開始了。
參考讀物,牟宗三:《圓善論》(台北:台灣學生書局)

2009年5月19日 星期二

長巷

不知道,明天的台北街頭,會不會如同照片上所說的,那麼乾淨。

台北很多地方,都有這種乾淨、清幽的街道,只要稍稍留心,我們可以看到許多不經意的驚喜。
我喜歡散步,散步讓心靈很自由,可以想很多事,包括深刻的哲學思考。

有時候,有些同學知道我研究儒家哲學,他們會問我:你們儒家所說的「工夫論」到底是什麼?我都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們:「儒家的工夫論,就是一種生活美學。」換句話說,是一種在世的、當下的對生命的感動。只是,要怎麼感動,在當下要怎麼找到感動,是需要一些方法的。

以前有句老話:萬物靜觀皆自得。看,那朵花、那隻水邊的鴨子、一朵雲的流動、泥土之間剛剛竄出頭嫩芽。如果,在煩心不止的時候,把令人煩悶的事情,先放在一邊。在傍晚,晚飯之後,或者挑個涼爽的時段,出外散個步。不一定要找什麼名勝,就自家旁邊的小巷子即可,慢慢走,慢慢看。最重要是慢,不須管別人的眼光,有時候駐足停下光看一隻鳥的經過。最重要的是,把感動留在心底,時時刻刻把這個感動拿出來溫習。行有餘力,則可以再往更遠的地方去,好好看,慢慢看,相信一定會有收穫。

2009年5月17日 星期日

靜坐


在法國,咖啡館是唾手可得的,一如在台灣的7-11,雖然不一定二十四小時,但必然三五步就可以撿到一家。今日,謝師宴後,我與威爺同造公館雪可屋欠缺。
從公館捷運站,徒步到雪可屋,需要走羅斯福路轉新生南路。不遠,但,日炎無比,且又遇到遊行群眾,時間底流動變慢,綠色旗幟長滿柏油路。
進到雪可屋,點了兩杯肯亞AA,一冰一熱,正合陰陽互推消長之義。音響依然爵士,老闆依然不在,煙燻過的天花板,依然顯得古色。這樣的日子,在辦了謝師宴之後,一杯咖啡,稍顯鬆快。
舉起咖啡,隱隱地想起在席間底若干故事。席間,尉老師不改年輕時批判底力道,罵盡天下忘恩負義、不知廉恥底東西。楊小濱老師則說起將辦攝影展,希望大家可以去看看。孫大川老師,不改幽默底稟性,酒少許,時時為人夾菜。幼時,我討厭長輩為我夾菜,如今,孫老師為我夾菜,我則衷心感到溫慰。
他底頭髮,已經有了許許的花白。
在席間,他先問我寫論文底方向與題目,我答說是「朱熹」,他便向我說他原來是學哲學的。其實,我早就已經知道,孫老師的種種,他是卑南族人,早期致力於原住民運動,曾經辦過雜誌為原住民發聲。
孫老師在坐在我的右邊,他的更右邊是火力強大的尉老師。尉老師凡事不赦免,逢山開路、遇水架橋底性格,屢屢引人稱快。席間,討論到了當代新儒家的一些人物,尉老師不改評點臧否之筆,屢有刊削之意。但,孫老師卻還是言屢稱「牟先生」、「唐先生」如何如何,著實令我感到佩服。
上了最後一道水果之後,老師們漸次離席,孫老師已經走到門口,我一個箭步追了出去,要求老師與我合照。

2009年5月16日 星期六

星巴所見

星巴克買一送一,我與威爺早上九點到達。政大轉角,顧客陸陸續續出現。指南路擁擠,已經不是一兩日的事了,除了公車以外,還有機車、腳踏車、狗、小孩、貓、鴿子、斑鳩、白鷺鷥,以及一大堆自各地來的男男女女。 雖然政大腹地褊小,小小一條指南路上,竟然有麥當勞與星巴克這兩家指標性的跨國企業,令人觀止。其餘商家,便利商店,小吃雜貨品多類雜,一言難盡。 轉出自家巷口時,順手買了兩份報紙。一到,點了咖啡與餐點,威爺翩然而來。本來要看報,後來卻也置之不理,一逕歷數風流人物。後來開朗與易儒亦來,兩言三語。開朗如舊,而易儒今日與他日不同,不知為何。 太陽逐漸爬升,許多趁假日運動底人們,開始湧向星巴克。今日太陽老辣,這以星星為名的咖啡館,正好是避暑之佳處。星巴有時冷氣極涼,雖在夏日若處霜寒之地,若擁狐裘以覆,學齊景公狀似亦有雅趣。此言戲之爾,切莫當真。 今日政大博班入學考試,威爺有朋自遠方來考,送飯去,不提。

2009年5月15日 星期五

文藝

不可否認的,我是一個文藝青年。
任何與文藝有關的興趣,都是在大學時代建立起來的,陰錯也好陽差也罷,總之關於文藝的愛好,我一直保持到這個而立之年。
圖中的黃春明與尉天驄老師,是我喜歡的兩個文人典型,自在,不造作。雖不能至,但心嚮往之。去過尉老師家一次,纖塵不染有如仙居。兩層,一層起居室,一層則書房,另外還有一個小閣樓,用以招待植物花草。
兩老,一鰥一獨,一黑一白:各自承載白天與黑夜不同況味的苦澀。記得參加黃春明先生演講的那天,我發現他注意了我幾次,其實,我心中是痛苦的。因為我知道,黃國峻與我的年齡相仿。演講之後,我要求與二位老師合照,他們欣然允諾。
這次因為謝師宴的緣故,我又再一次打電話到尉老師家中,提醒老師記得時間與地點。沒有意外的,接起電話的人,還是尉老師自己。熟悉底,帶有澀味的聲帶自電話那端,洩漏出來。我說明了來意,老師也滿口答應的,表示會到。
掛了電話,尉老師回到了自己一個人。我想起了尉老師家中,畫家劉國松底早年畫作,畫的是一名裸躺的女子,不帶情色,意境極深。
我則希望有一天,或許,尉老師家中,另添一位女主人。

偶遇


佛教說空,一切緣起法皆無自性,故空。


但,有趣的是:佛教東傳快要兩千年了,東方人說「緣」,還是從「有」的立場講。譬如說,有一天我們認識某某人,有的人會說:「這是緣分!」換句話說:這是我們生生世世糾葛所定下必然過程之一,我們必然在某個時間鍊中,發生了某些關聯,是故才有今日的相遇。因此,東方人會推出一個結論:我們今天的相遇,並非偶然,那其中一定存在著什麼不可知的秘密,而這個秘密促成了今日的相會。這不一定是命定論,卻有濃濃的儒家色彩,肯定這「緣」底實在性,實有義。這是儒家的生命美學,一種如實的覺情。

但是,在佛教:這些都是不被承認的。
昨日,我去山外買書,遇到詹康老師、宗澤。詹老師是哈佛底博士,杜維明先生的弟子;宗澤是我的同門師兄弟,哲學博班四年級。宗澤雅好金石書法,對我來說,可謂是「同道中人」。他最近在作席勒美學與儒家美學之間的比較研究,對於美學有頗深入的探討。他此次「出草」,又出蒐羅了一大堆法書帖,他愛賞「帖」的真實筆觸,我則喜歡「碑」所透露出的金石味,各有所擅。
後來他問我有沒有時間,找我喝杯咖啡。
談了書法、畫、美學、藝術等門類,鬆泛的談,不嚴謹。其中還談了儒家的胎教,談教育,談心學一脈底工夫論。由於宗澤最近可能要兼任哲學系的老師,便與我談他的心情。我也給予一些看法,給了一些不成熟的意見。他是一個謙虛底人,常常自認為不足,以我看來,比很多真的不足的人,他是勝出太多了。
當初我拜在李明輝老師門下,也是透過他的引薦。昨日與之長談,讓我獲益不少。也希望我昨日所說,對他有些幫助。

2009年5月13日 星期三

王國維與康德

光看題目,就夠讓人肅然起敬。
因為,王國維博厚,康德高明;前者堪稱清末民初一代國學宗師,後者乃西方啟蒙運動以來第一大哲。

今天,李明輝先生把這兩個人的淵源,講得很清楚。
由於是日記性質,我就不在這裡掉書袋了。總之,王國維認為,想要把中國哲學弄好,先要把西洋哲學底子打好。我個人不敢說贊不贊成,但,由於是王國維說的,我覺得也不無道理。

最近由於到了五四九十週年,報章雜誌也開始沸沸揚揚的討論起五四這個老掉牙的題目。
前一陣子,我因為課堂報告的關係,也寫了一篇長文,談五四與儒家精神。總之,如韋小寶評畫:「敗筆不少,勝筆不多。」

但,我還是喜歡王國維,這種人物,只有在這個時代靈光乍現,只留下眾人的幾聲驚嘆,便窅然長逝。

如果光緒變法成功了,如果王國維不死。

唉,這個時代真是,勝筆不多,敗筆不少。

2009年5月12日 星期二

簽名

因為去台文所所長辦公室,便順便拿了前一陣子買的「昨夜雪深幾許」給陳老師簽名。我擁有許多陳老師的書,這也不知是第幾本了,但記得這是有簽名的第二本。

陳老師的簽名,筆畫轉折之間,透露著多年的風霜,那勁道,與其說是文人的,不如說那是一名舞者的。跌宕之間,胸中似有層雲。

老師說:你們班上好像只有你修過我的課嘛。我答道:「不不,還有誰誰誰.......」老師似是忘記了。

離開台文所所辦,老師說要回家看媽媽,謝師宴不克前往了。

我帶著簽名離開,上面寫著:「文奇同學惠覽。」

出席


出席是一種學問,不出席也是一種學問。
該出席而不出席,叫做缺席;不該出席卻出席,叫做沒出息。(阿寫錯,是「沒出席」)
以前在部隊的時候,流行一句俗語:「會無好會,宴無好宴。」部隊是個肅殺的地方,吃個飯、開個會,當然都不會太好過。
但,自我流落民間之後,對於宴會底觀感就改變了。
在我們文人,叫做:「雅集」或者「晏集」,王右軍「蘭亭集序」就是在這種狀況下發生的。當然,那個「集」,是文人的集。
這次邀集謝師宴,許多老師都會來,也算是雅集。
陳芳明老師說他要回家看媽媽,那天,卻必須缺席了。
缺席,是一種讓人想念的方式之一。

2009年5月11日 星期一

郭冠英及其文章


郭冠英今日在中國時報「名人觀點」發表文章,中時編者特別按語註明,為何還要讓郭在其專欄上寫東西。
一開始,我即對郭無成見,但只為他惋惜。所以惋惜者,明眼人都可以從一整個事件中,看出此乃鬧劇一齣。但,事已至此,事後諸葛亦無多大意義。
郭今日所寫文章,多少有快意恩仇底味道,說沒有火氣,那是騙人。但可以看得出,郭為了平衡大眾底情緒,他將所有的火氣藏得很深。然則,筆鋒所到,不免滲漏幾許刀光。
前幾日,我開會時遇到前海基會秘書長焦仁和,焦也為這件事惋惜。他說:「他以前不是這樣耶,我們很熟的。」我沒有繼續追問,究竟郭以前是如何。但如今看到郭文,再回想此語,豁然開朗。
若說郭的去職,是因為按捺不住心中一把無名火,亦不遠矣。一般人遇到這種事件,白白布染到黑,說要完全不動心,絕無可能。更何況,以新聞局這種第一線單位,郭又是老於新聞局底人,其所歷之人事必過於常人許多。但,郭究竟還是不能免於此,亦可嘆也。

日光

向晚,身體發出警訊需要覓食。

於是神遊而出蝸居底巷弄,逶迤而行,飄飄欲仙。未服食,然身體隱隱然有發散底作用;未喝酒,卻渾身如丹鼎之盛。想是工夫到家,四體不言而喻吧。

原想在木柵四周簡單方便一餐即可,然盡日食於木柵,興味索然。想移足遠方,多些眼底風光。就迻往公車站牌。

一到公車站,見旁邊的7-11有一家人蜂擁而出。一見,打量,知道是金溥聰及其眷屬,沒打招呼,我目送他們遠行。他們也確實消失在我眼皮底下。上了公車,車子敞大,三分而到文山一分局,我便落車。

叫了一碗排骨麵呼呼而食。

電視新聞正在報導:一家人原本姓紀,由於祖先不識字,誤植為「杞」,今向戶政事務所要求改回。戶政事務所答曰:「無法源可據,不可。」紀姓家人,哀苦無告。

賣麵的老闆,啐了一口,朗聲道:「不能改?章孝嚴不是改了!」

沙漏

時光穿過意識的平原,我們很容易馳騁在自己的記憶中。
但,有許多記憶是隱而不發的,這些記憶通常在睡眠狀態,只有在特定事件中才會被引發出來。

進入睡眠之時,我如同一支橫臥的沙漏,靜止,但如記憶的沙子們並未。有些沙子自己的活動,變成了夢的題材,那是我們深層記憶所沒有到過的地方。

2009年5月7日 星期四

天啟

跑步的時候,突然悟到了天地運行,日月代謝的道理。人心之一收一張便是這天地不息底氣象,而人心底運行一周天,便是日月一日底代謝。這天地間,這宇宙,這三千大千世界,全繫於此心。阿,極美極巨大象徵阿。